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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幾幅趕馬人的照片,每一次的審視靈魂都會為之顫栗,呼吸都會凝固
那是一組令人難以忘懷的臉,深邃的人世之痛布滿了整個面容,歲月的滄桑隱藏在每一道皺紋里,每張臉上都刻滿了苦難,每一個表情都在無言的傾訴
我一張張地翻看著,那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的歷史似乎又慢慢向我走來
正是這些被貶為“會說話的騾子”的人,在中國歷史的各個發(fā)展時期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抗日戰(zhàn)爭中馬幫為抗戰(zhàn)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xiàn)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我國沿海口岸相繼失陷,廣州淪陷不久,滇越公路也遭日寇封鎖,我國對外交通運輸斷絕,在搶修滇緬公路中,所有的物資和上百萬民工的吃穿用度全靠馬幫運輸,冒著林彈彈雨,他們用血肉之軀開辟了一條國內(nèi)唯一的陸地國際通道
1941年12月,日本帝國主義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半年內(nèi)先后占領(lǐng)東南亞大部份地區(qū),自緬侵滇,云南從大后方變?yōu)榭箲?zhàn)大前方
1942年,日本截斷了所有通往中國的道路,妄圖從外援上對中國實施扼殺,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中國抗日到了最艱苦的階段
第五個太陽紀(jì)淪陷,滇緬公路癱瘓,茶馬古道成為唯一的國際通道,國外援華物資,內(nèi)地運往滇西前線的抗戰(zhàn)物品和支彈藥,中國遠(yuǎn)征軍在滇西抗日前線16萬人的供給等,全由滇西各族馬幫承擔(dān)起了運輸任務(wù)
“三江”流域地區(qū),地勢復(fù)雜險惡,滿眼是望不到邊的崇山峻嶺,腳下是岌岌可危的山間小道,有的地方連騾子都不能通行,全靠人力背運,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成千上萬的支前馬幫揣著一腔赤誠愛國的熱血,冒著生命危險,吃盡千辛萬苦,付出了驚人的毅力和耐力,保障了抗日一線物資的供應(yīng),為抗戰(zhàn)勝利出了大力
僅是1944年5月滇西戰(zhàn)開始至1945年1月中國軍隊第一次把日本侵略者逐出國門,云南民眾供給軍隊糧食、馬料、支彈藥達(dá)14000噸,在慘烈的滇西戰(zhàn)中,每一個軍人的背后就有兩個跋涉在山谷硝煙中為他們背運糧草彈藥的云南人民
人們說:“滇西抗戰(zhàn)勝利是滇西馬幫用馬馱出來的”,這是對馬幫最高最恰當(dāng)?shù)脑u價
轉(zhuǎn)眼到了八月
八月香氣馥郁,稻田鋪張的黃,鼓漲的豆莢,溝渠邊燦爛的野菊,搖曳的姜花,以及山頂紅艷的楓樹,松林中垂掛的松塔,傳遞著季節(jié)更替的信息
而這個與以往一樣的美麗秋天,為我奉上了沙沙作響的悵惘
我一個人坐在稻梗上,聽著農(nóng)夫刷刷的鐮聲,他身后的滿眼稻茬,是收割的標(biāo)記
我知道,有一雙手,在收割父親了
我沒有勇氣去看望他,不忍看他疼痛時佝僂的身體,渾身濕汗
如果他能叫一聲,我或許還松弛些
可他不叫,一次都不
他就忍著一聲不吭
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疼痛在折磨他
但我知道一定有一種意志在幫助他,控制疼痛
他仍然按時服藥,床頭擺著了一溜藥盒藥瓶,那些藥,就算父親一下子全吃下去也無濟(jì)于事
大哥帶他到沈陽陸軍總院會診回來后,跟我們復(fù)述醫(yī)生的話,醫(yī)生說父親僅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大哥沮喪的說,大姐,父親那邊,你去說吧
你是老大
走著走著,人不知,鬼不覺中,柳蔭道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了
偶然有三兩部分不緊不慢地擦肩而過
所剩無幾葉子的樹上,時常常有三第五小學(xué)鳥矗立枝端,片刻展翅高飛,片刻又在你的不經(jīng)意間,從你的眼前低飛掠過
像在追趕,像在嘻戲,轉(zhuǎn)而又重回枝端,靜靜的,偶然望望天際,望望行人,啄啄羽毛,頓覺凄涼橫生
晚秋的小鳥,能否也在憧憬那早已飄蕩的綠葉繁花?
聽到他們的“烏啦”聲,即刻使我的心沉悶起來,縱然為我的伙伴不知享受個春雨之聲響而可惱,然而我竭力用心去排遣那些與清脆生動的音響不相容的東西
片刻之后我們沉浸在大雨之后的寧靜和安詳之中,屏著氣聽著屋檐下叮咚叮咚的滴水聲,那聲音是多么令人心動而忘情了,似乎能把人的心剔透,隨之帶給我的是——窗外一股淡淡的,溫潤的,帶著泥土的,桃柳的芬芳,此刻我更是不愿意睜開眼,生怕一切美好隨即消失,最好能夠一直嗅著這優(yōu)美的芬芳進(jìn)入安眠
4、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你也要欺騙生活
——《中國合伙人》